2015/06/02

無以名之的糾結,就管叫它老天爺吧!《看在老天爺的份上》

時間:2015.05.02  14:30
地點:牯嶺街小劇場
製作:黑眼睛跨劇團

「最終,我們要考慮的是,我們想對觀眾做甚麼?我們在挑戰他們?還是娛樂他們?」                            ──英國劇作家Simon Stephens[1]

文宣大力標榜著:「本演出沒有娛樂性本演出沒有娛樂性本演出沒有娛樂性」(因為很重要特別講了三遍),節目單上也強調「本演出(不強制)限對『劇場文本』發展有(微微)興趣的觀眾入場」。有趣的是「娛樂」之有無如何定義?對誰定義?難道有線性情節、明確主題、清晰可辨的角色,即「娛樂」之作?反之反情節、反角色、反戲劇幻覺的作品就具備「挑戰」架勢?

由黑眼睛跨劇團策動的「對幹藝術節」,將英國劇評家希爾茲(Aleks Sierz)歸納起自1990年代英國的一種劇作新風格而取的專有名詞:「直面劇場」(in-yer-face theatre),譯為「對幹」,頗傳神地表出其「挑釁」或「挑戰」的精神;與歐陸當代劇作連結成為「新文本」(new writing)的「運動」語法,透過港臺文藝菁英傳播,近來儼然西方「新經典」之姿燎燒於地球另一半的華語隅島。相較於香港前進進戲劇工作坊以三年為期、有步驟地進行「新文本運動2011-2014」;台灣「新文本」主要流傳於學院和劇場文青之間,各自發酵。今年黑眼睛首度以「對幹藝術節」之名,邀集三位新銳導演預備對「新文本」進行一番年輕而生猛的編作。

首檔簡莉穎導演《看在老天爺的份上》,從天花落下戲服開場,演員穿上戲服,四人拖四把椅子,逼近觀眾,服裝、燈光、佈景一應俱全,宛如精緻版讀劇會,按法國劇作家韋納維爾(Michel Vinaver)《求職》譯文,複聲合調此起彼落;而觀眾凝神傾聽,確實嚴肅多於「娛樂」,但依本劇要求的觀眾標準而言,還算不上是太挑釁/挑戰。接著換裝重來,服裝、道具、語式盡皆「本土化」,瞬間把1970年代的歐洲跨國企業內部面試場景置換到台灣當代職場,這麼一來觀眾可以直接越過文化轉譯,看得更「習慣」而「酥胡」了。接著演出再度中斷,演員道具全部撤下,導演走上舞台,與觀眾直接談談「什麼叫新文本」,螢幕、簡報、訪談VCR一應俱全,宛若綜藝版的學術研討會──這段徹底打破戲劇幻覺的作法,卻叫我忍俊不住,開懷暢笑。看在老天爺的份上,不假正經直戳真相的虛構(例如劇場)難道不是一種更上乘的娛樂?!

簡莉穎的質問建立在對台灣在轉譯西方文本時產生的自我矛盾的拆解上。投影幕上播放文字檔案,從翻譯本到改編本,一折三返的過程,著實讓也會改編古典劇作和當代小說為戲劇的我,心有戚戚焉:那複雜輾轉的過程,就是我們的內心劇場啊!在「忠於」與「不忠」於文本之間,實在有太多折巷、歧岔、溝壑、縫隙,必須抉擇,自答自辯之激烈,未必遜於舞台演出。只是難以與人道於萬一。所謂「新文本」的戰場,其實應從文本開始,演員與導演與新文本的精采角力,都已經是被轉譯篩濾過的第二重戰場了──只是,在導演詮釋權當道的台灣,這經常是一個隱而不顯的層次。

但若以為這只是文字工作者的發勞騷,未免太小看了這提問的幅員,它反映的其實是整個台灣社會缺乏當代文本的文化語境的窘境。首先「新文本」在西方原以新風格劇作家為主軸,強調以「當代議題」、「當代語法」、「當代形式」……直接發聲;何以拿到台灣,直接繼承學院派對「西方經典」的崇拜情結,以轉譯的「當代」作為自我風格創發的憑藉,變成了新導演們的時髦新寵?導演簡莉穎因身兼劇作家身分,所以大可名正言順反問:台灣自己的新文本在哪裡?轉譯的西方當代能逕行成為我們的當代嗎?

真正的創作來自對自身文化的深刻醞釀,向底層裡思索。然基於市場上「策展人」和「消費眾」對議題大量而速成的需要,往往釀製尚未成熟之際就急忙被貼上標籤拋售;甚至概念先行,讓創作追隨論述命題。創作者也自入論述框架,賣力做文章,如此反覆運作,只會使「新」(new)不斷成為消費潮品,快速消耗,囫圇吞棗,甚至誤讀了「新文本」要活於「當下」(now)的真正意涵。這就是我們淺碟式的文化生產模式。

《看在老天爺的份上》的質問,於是從文本轉譯的矛盾上,轉衍到整個文化語境的矛盾困境。當然這問題不無包括創作者本身:新世代劇場創作人才大都來自學院,一路學習西方移植的文本和戲劇理論上來,年輕加上涉世未深,與「國際學術」接軌容易,與現實社會接軌困難。再者,文化移植工程其實涉及翻譯、研究、引介、模仿、創發、應用,彼此相關但各自專業,每一層都必須投入資源、長時間耕耘、逐步完成;我們卻冀望於一、二位少年英雄橫空拔出,畢其功於一役。長期以來我們的文化政策淪為國家對個體藝術家的施惠扶植與追捧認證,完全忽略了文化整體環境,必須先厚植廣披為沃壤的重要性。

其實文化運動的發生,未必不能因外在刺激而起,引發內在質變,但其中必須經過文化語境的轉譯,做深刻的內向反芻。在談「新文本」時,我們很容易看到一個個風格新穎的單一商品(抱歉借用消費體系的比喻),忽略其生產環境:如「新文本」的出現與英國「新工黨」(New Labour)政治的關係;何以眾多中、小型劇院成為新劇作家和新劇本誕生的基地?至少包括倫敦的皇家宮廷劇院(Royal Court)、布殊劇院(Bush Theatre)、漢普斯特劇院(Hampstead Theatre);蘇豪劇院(Soho Theatre)、愛丁堡的跨越劇院(Traverse Theatre);新堡的生活劇院(Live Theatre),六個赫赫有名的新文本劇作家地盤[2]

又如新文本的重要劇作家之一馬丁昆普(Martin Andrew Crimp),自1981年起就加入里奇蒙的橙樹劇院(Orange Tree Theatre, Richmond)的寫作工作坊,在寫出他的代表作《幹掉她》(Attempts on her Life,1997)以前,劇院承諾把他的劇本作為午間演出,使昆普在七年之間交出六個劇本,到1990年代昆普的作品正式登場於英國實驗劇場重鎮皇家宮廷劇院(Royal Court Theatre),始大放異彩,成為世界級巨匠[3]

其實風格殊異的劇作家本人未必認同「新文本」的標籤並否認自己主動參加什麼「運動」,但劇院的新作法,卻漸漸獲得觀眾認可並願意付錢去看在這些製作形式及內容都具挑戰性(challenging)及挑釁(provocative)的作品。由於新文本對「真實」的浮動性觀點,摧毀了過去劇本對「意義」的敘事霸權,觀眾再無法單向地接收劇中線性的「故事」和「意義」,而不作任何反省。同時新文本的敘事斷裂縫隙,更容許場面調度的新形式可發揮的空間。形式和內容、創作者和社會的整體發酵,才能使舊的意義被解構,新思維得以成形,劇場才有可能成為社會革命行動的前沿。

缺乏以社會底蘊為基壤的「文化運動」(movement),很容易變成一場靠標籤、造勢、揪朋友操作起來的文藝「活動」(event:使美學疏離現實,形式疏離內容,藝術彷彿新命題之下的奇技展示會,只能依賴論述正當化其存在價值與意義;而創作者各自彷彿不掛在新論述底下,缺乏品牌,也難以獲得受注目的機會──雖然無可避免地,任何一種強勢運動,都會排擠非其體系者的生存空間;然而一個淺淺根的文化運動,很可能驅逐的是真誠、自主、深刻而獨特的創作空間。

但現實或許正在改變之中。例如簡莉穎本人已獲選為2015年兩廳院「藝術基地計畫」駐館藝術家,近幾屆文學獎得主也漸漸有機會讓作品被劇團採用。但今天要不是編劇兼導演身分,怎可能藉「對幹藝術節」之名對台灣「新文本」匱乏怪相公開幹譙?面對深根蒂固的結構性問題,場中多同為結構中人,不必再經過轉譯、隱喻,卸下妝扮,打開天窗說亮話,不亦快哉?最後觀眾還收到一張事前準備的小紙條,上面羅列著簡莉穎推薦「直面」的台灣當代劇作題材。

其實題材俯拾皆在,而放眼國際思潮也有其必要;重要的是:為什麼我們一定要借他者之名才有膽氣及舞台發聲?難道我們對新文化的吸收只能透過消費模式?這個「新」,意味著的到底是一個真正的挑戰,還是另一種安心娛樂的品項?



[1] 摘自香港「新文本工作室」潘詩韻2013年與Simon Stephens的訪談記錄。http://www.newwritinghk.net/onandon/displayarticle_i.php?idx=16
[2] 見希爾茲(Aleks Sierz)《重寫國家:今日英國劇場》(Rewriting the Nation: British Theatre Today)對英國劇場「新書寫」(new writing)的論述,參考香港「新文本資料庫」:
http://www.newwritinghk.net/onandon/displayarticle_i.php?idx=15
[3] 見「新文本資料庫」http://www.newwritinghk.net/onandon/page03_01_01.php?idx=43

2015/04/30

說話即權力《理查三世》


演出:莎士比亞妹妹們的劇團
時間:2015/04/11 19:30

地點:台北國家戲劇院

有人說:歷史即政治,有權力的人說話,並知道怎麼說歷史。

一般歷史劇帶觀眾重返歷史現場,王嘉明的《理查三世》則讓劇院內外變成一座歷史解剖台。脫胎自十九世紀解剖教室的階梯式舞台,現場攝影機和閉路電視無所不在地捕捉舞台現場、觀眾席,以及劇場走道、停車場,甚至出口道路各處的發生,莎士比亞筆下陰險偽善、殺人如麻的篡位者理查三世,在本劇中成為一個如的謎無頭無身者,「他」的語言來自階梯上端的女性說書人。「歷史現場」到處流竄,歷史人物形不附體、音身分離,倒是死者獨舞或群舞,加上現場爵士樂隊,王嘉明以其擅長的流行符號拼盤與無重力嬉戲風格,讓這歷史解剖現場宛如導演魔術的多構式遊樂場。

熟悉台灣劇場的觀眾,一始即知不可期待王嘉明呈現「原汁原味」的莎士比亞。不過,2012英國考古學家在列斯特郡一停車場底下掘出理查三世遺骨的新聞,以及英國小說家Josephine Tey為理查三世翻案的推理小說《時間的女兒》,給了這個改編一個明確的詮釋觀點索引。「理查三世」是誰?這個死於1485年的英王跟此時此地的台灣人有什麼關係?複雜如織的王位繼承權爭奪戰玫瑰戰爭對我們有什麼意義?藉由當代服裝、語言動作、演員肉身,當代即歷史,不言可喻,愛德華四世、五世,亨利六世等遙遠的外國皇族子裔,以「E4」、「E5」、「H6」像當代偶像流行樂團打上大螢幕。流行來來去去,以眾生為芻狗,直叫人癲狂;也正似這十六年來台灣政黨政治來來去去,人民只得到操弄、唬攏和消遣不盡的廢話(還有名嘴「協助」大眾如何消遣),「帝力於我何有哉」(意義走鐘的那種)。

對走過 「尋找台灣人/中國人身體」時代的劇場讀者來說,這齣華美的戲劇製作是一道苦澀的嘲諷:最後仍由說話者掌握權力。在語言的操弄下,歷史、政客、人民、大眾、明星、偶像,有自覺或不自覺都是傀儡,卻各又不是一體同構的,這一切組成了嘈嘈切切大合奏。王嘉明的「身聲分離」手法,乍看似對追求身聲合一的劇場表演(因此與影視身聲可分離的表演技術分庭抗禮)的叛離,但他對演員身體的調控和調度又是相當劇場性而非服膺說話者心理分析的「話劇」技巧;同時在對歷史或真相、論述即話術的拆解和質疑的思考脈絡下,也達到形式與內容一致的熟成狀態。

在我看來「身聲分離」並非一夕之間被王嘉明「發明」出來,起自他《請聽我說》(2002)、《家庭深層鑽探手冊》(2004)就有身體和聲音截然切分各自表述的探索,《泰特斯-夾子/布袋版》(2003)、《聊齋聊什麼哉?》(2014)也出色地使用人偶換喻的手法,從現代物件偶到傳統掌中戲偶,王嘉明不斷實驗著身/聲、人/偶的雙重性與交叉指涉,到《理查三世》水到渠成,從莎士比亞劇本提供豐富的文本素材及政治隱喻,玩轉出各種裂解、狎戲、嬉戲,大結構既不可信,小把戲遂亂竄出籠,形式即其意義,以此辯證敘事的正義。

這部戲宛若導演敘事系譜的檢閱點召。崛起於一九九零年代末小劇場的中生代導演王嘉明,從不循傳統戲劇敘事,不斷實驗劇場敘事手法,一路走來,如《Zodiac》(2001)以同步影像穿透空間與主觀鏡頭的運用、《R . Z》(2008)的新創語言實驗(功敗垂成於是在此整合為聽得懂的押韻文)、《文生梵谷》(2006)到《理查三世與他的停車場》(2014)以來的超寫實主義場景,以及前面提到的人偶換喻、身聲分離;過去或新奇有趣或似乎為了玩而玩的形式手法,都在這超過三小時的國家劇院級製作《理查三世》中找到位置──隱喻的位置。最後以聲光影像描繪戰爭,也恍如《麥可傑克森》(2005)的雜交派對場景,只是狂歡後空虛疲憊之軀換喻為屍身滿地。一將功成萬骨枯,自古已然。

最後如果還有人想要問:「理查三世」是誰?「玫瑰戰爭」是什麼?莎士比亞是怎麼說的?對不起,說話即權力,現場說話的是導演,而導演說來說去只能說自己。藉由一片一片由聽覺、視覺、感覺連綴起來的合奏曲,從不預備「還魂」莎翁或理查,而是再現歧音與躁動紛擾不休的島國自我。猶如「後設」(meta)敘事擁有的「自我指涉」(self-reflexivity)與「諧擬」(parody)特質[1],《理查三世》也反映了台灣小劇場時代以來的一種「改編」態度:不管選用什麼題材,總是從自我出發,然後指向自我,總之是一場自我表述。





[1]朱靜美:〈戲中戲、影中影:艾爾.帕西諾的《尋找理查》後設莎片實驗〉。《戲劇研究》第十二期。2013

政治性淺弱的《日常之歌》


時間:201541114:30
地點:牯嶺街小劇場
製作:創劇團

災變過後,父親缺席,獨留母親和女兒的缺角家庭,似欲補位又未補位的女兒男友,三個人構成的「日常」生活白描。由於核電存廢與核安爭議正是近來台灣非常熱門社會議題,不正面控訴,而選擇繼續活下去的人的日常生活這角度,反思非常性災變的影響,可說是頗具匠心的逆向操作。陳建成2014年台北文學獎的得獎劇作,由同屬80後的年輕導演湯京哲搬上舞台,對國內新創劇本發展來說是值得肯定的推進模式。不過全劇詮釋讓我們看到一種迥異於太陽花的積極剛烈,另一種持距旁觀的文青心態。

落葉、泥地、大樹,黃絨熊偶取代了樹葉,樹幹上掛滿白瓷茶杯。樹下散置兩隻斑駁的木椅,廢磚堆裡還有一方傾斜的魚缸,光源從側牆的一扇大窗射入,當窗紗飄起時,彷彿能呼應某種神祕呼吸──這是一個交錯並置著房間與廢墟、室內與戶外、寫實與幻想的奇幻空間;驅逐了時間、地點的具體設定。然而隨故事發展,一切越來越明確地指向非常具現實基礎的預示情境:日本福島式的核災發生後的台灣。這家庭的男主人是該核電廠員工,而島上其他人日常生活均不受影響──顯然這個家的所在也不在核能輻射疏散區──遂得以恍若無事地繼續運作。

因此儘管隱喻在縫隙間游竄,整體視覺並未擔挑起敘事的主要任務。敘事主體仍在對話,在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卻始終缺乏真正溝通的一對母女,以及穩定交往多年卻避而不談未來的一對戀人之間。他們如此竭力維持著日常姿態,繼續原來的生活目標,瑣瑣屑屑,無物入侵(經過窗口的只有相偕路過的兩隻狗,平靜無事的早餐店,偶發不明噪音的鄰居,以及莫名飄來的油漆惡味……..),觀眾傾耳靜聽,除了演員穿著平底鞋在地上拖磨走路發出的沙沙聲外,只有女兒時芬(辜泳妍飾)異常乾燥的音色,令人不禁揣度:那分失去的濕潤,到底被什麼給劫奪了?

隱藏的怒氣,偶爾蠭起,又瞬間被抑止:如拿不到提供補償的父親受害證據,欲言又止地指責母親墮落,迴避與未婚夫談到未來,背著家人投入關懷畸形兒的社運聯盟,最後拒絕結婚──女兒時芬是劇中唯一擁有改變意志的人。終場前十分鐘左右,母女倆才一口氣把隱痛宣洩出來;然其內容,卻像是媒體上追蹤得到的訊息,放回自己的嘴上──即使報紙出現劇中多次,卻從不透露任何重要訊息。

本劇詮釋的日常,是一種處處合理,但大都無關緊要的日常。是一種現在消費社會的日常,由大大小小不明內容的購物袋構築起人的存在感,由買什麼吃什麼穿什麼的對話連綴起家人之間的關係。「日常」在這裡被賦予確切可信的價值、牢不可破的正當性──即令遭遇到核災般的巨變亦不能撼搖它。

以劇場處理政治性議題,確實不必非激情言語、強烈主張、正面描繪不可;從微觀中揭顯巨變的影響,其實更可以顯現其深刻入微及無所不在。只可惜在這幅日常圖景中,災害一開始就被定位為潛藏記憶,閃爍在話語的隙縫間,僅能以幽微的感性去捕捉,不容辯證,不被體現;既嗅不出社會大環境因此產生的任何變化,同時也看不見個人肢體因此留下的傷後印記。彷彿出於某種潔癖,小心剔除盡淨政治性的毛毛稜稜,好為社會議題細心布置一個燈光美氣氛佳的無菌式展場。這種面對危機的觸感模式,也許正合宜於許多中產市民和藝文菁英的審美觀點吧;在將政治性放入談話的同時,謹慎過濾掉政治性,保持心靈優雅平靜,並清醒地把痛楚排出體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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