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6/27

一首詠物賦《凝視流動》


演出:澳門石頭公社
時間:2012/06/23 19:30
地點:台北市牯嶺街小劇場

牯嶺街小劇場二樓並不是標準的劇場空間,老屋的長窗會漏光,天花板挑高,只能用一般空間常用的軌道燈和鎢絲燈泡,投影機不能懸吊只能放在地上,前後排觀眾座位落差不足,我的視線在前面觀眾頸背的左側右側不斷交替,好像左眼右眼輪流睜開……;但與原始搬演空間類似,依樣被布置起來,流露一股生活的氣息。當我們走上二樓,便看見書櫃、書桌、椅子、冰箱、電視,有如日常空間,牆上貼滿私人舊照片。四個白衣女子,款款深情地用身軀撫摸牆壁,滾動身體親吻每寸地板,以胸和背部愛撫樓梯扶手,身體的影子摩擦著牆壁……。整個表演像一首詠物賦,此「物」包括空間。

一個女孩用色筆描畫牆壁,另一個女孩用筆描畫身體,以物擬人,象徵隱然成立。若這間房間是一個女子的身體,「她」繼續被書寫、被填滿、被清空、被折磨、被觀看……,或許可以發展為另一支旋律。但主旋律很快被拉回較現實性的指涉。

澳門的正式規格劇場不多,各式藝團因此發展出一種特殊的替代空間美學,表演兼具閱讀環境的意義,讓看慣了黑盒子劇場的我們反而眼睛一亮,甚至覺得有種不矯揉造作的誠懇。但由於空間已然移轉,在台北的觀眾看到的畢竟是一種再現的生活空間、再現的環境意義、再現的背景聲音(雖然播的是本地電視節目和歌曲),以及一截原裝空運過來的肢體與感情。

燈光運用仍極精巧別緻,為空間性格和演員的出入場畫龍點睛,也提點出全「劇」介於可見和不可見之間的幽微意義,有如英文名:”Something between Nothing and Everything”。肢體也是流體、不定形的,無法對焦是舞蹈或戲劇,就像節目單說的:「用我們原始的身體,觸摸存在的意義」。國語聽起來有點怪,廣東話的那段念白聽不懂反而好聽,此時影子滑過老照片。

作為一部二十七歲的導演的年輕的作品,難得氣質穩靜。片刻凝視,然後溜走,印象便默默滑入台北舊城區六月的晚間時光。

本文原載於表演藝術評論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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