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於《劇場事5-劇場與科學》。
這個劇本我自己寫了兩個版本。一個意象版,一個話劇版,發表的是話劇版。寫稿那陣子我先是讀一堆傳記和歷史,然後一面放台語老歌一面寫稿,讓自己恍惚在三○年代,忘卻今夕何夕,現在想來真是滿幸福的經驗。
主編耿一偉和總策劃藍劍虹,在我編劇過程中絕對放手和信任,令我銘感五內。出版後我問藍劍虹意見,他覆了一番頗富哲理的話,容我原文引述,以代替劇本介紹吧:
「我喜歡是因為這樣的劇本可以形成一個詮釋模型
它在其中不只是捕捉了當時兩位人物的行徑心態
更重要的是
它含納了一個關於實踐的問題意識在其中。
如何改變現狀?
方式方式途徑應該是如何?
的問題意識。
杜聰明的取捨隱含了對蔣渭水或說革命實踐路線的批判
指陳出政治和期革新需要科學的方法和步驟或是說
更重要的一個具體科學精神態度。
回到事實本身。
改變現實或是事實
這其實是科學從事的工作
而這讓我想到
布雷希特,引用黑格爾的辯證法
指出
要如何回到事實,也就是說,認識事實?
而我們唯有在能改變事實的狀態下才能說真正認識了事實。舉例來說,一個木匠只有在知道如何將一棵樹變成一件精美傢具時,他才具有了對關於什麼是木頭的知識。就像一個精神分析師,只有他知道了如何改變病患的方式,他才真的了解什麼是人或是什麼是疾病的知識。在這一點上面科學家和戲劇家是一樣的。
杜聰明的醫學研究工作具體地說明這樣的一種精神和態度。
現今或是說自現代化的啟動以來
不管在藝術和政治上
都相當欠缺這樣一種科學的態度。
我覺得我自己是在科學時代長大的小孩
我深深第受到科學的影響
在科學中,一個力學理論必須能解釋運用在諸如煮熱水產生蒸汽的現象上。
科學對我來說幾乎是一切
一切的意思是
藝術必然是在科學法則的支配下。而非相反。
沒有任何科學的學習者,可以離開理論
或是說沒有任何實踐或實驗可以不產生出理論
而理論也不可能不作為對實踐的指導參照。
不然,簡單地說,就是不合理。
藝術必須合理。而必須補充。藝術不會因為合理就不再是藝術
同樣的原理放到藝術或是其他領域也是一樣
可是我們現今的藝術創作卻是遠離理論的。至於創作和理論的問題就廣泛了點,簡單地說,以科學為例,實驗科學和理論科學的相互依存一樣,我不認為創作可以離開理論,長期以來我們都以為創作只是以感性為依據,這樣的說法也不知道其依據是什麼?好像那只是種拒絕思考的理由。
這是問題所在。
回到劇本
它捕捉了這樣一個問題意識
一個相當實踐性的問題意識。
這個內涵的問題意識,得以讓後來的導演和觀眾進行探索
就像是提出一個科學假設和問題一樣。
科學以提出問題為基礎以進行探索
劇本也是如此
布雷希特就清楚地說
科學的功能在於提出問題
戲劇也是
我認為劇本要去做的工作就是提出一個明確具有辨證性的問題化工作課題
它針對的是捕捉去對我們所面臨的共同社會問題提出問題
或是更清晰第說
提問題的方式
許多現狀無法改變就是在於提問的方式錯誤
我在社區劇場或是教學中
要面對民眾或是學生的困境的意思
就是去詢問質疑和改變他們對問題的問題化方式。
問題化就是把問題的提問本身當成問題。至於問題化,應該這麼說,常常我們面臨困境的原因,是出在於我們提錯了問題,因此,反問我們自己提問的方式和我們提出的問題本身,就是一個可以解決問題的方式。
對我來說
上面最後一句話
幾乎就是何謂劇本(廣泛的,包含我們每個人腦子里的劇本)的定義。」
關於我重讀後發現諸多缺點一說,藍回覆道:
「我向來不認為去討論缺點會有什麼好處,所謂的缺點和優點是相互聯繫的。而那種優缺點的評比方式,是把作品當成一個已經固定的東西,而非當成活的會變化生成的東西。所以,我儘可能看到,不是優點,而是去看到我透過這個作品所希望去看到的東西。至於我所看見的是否是這個作品所內在具有的?這個問題我一點也不感興趣,我們永遠不可能插足於同樣的水兩次。作品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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