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6/14

台灣政治會CHANGE嗎?

連看三集之後我迷上日劇【CHANGE】。據說這齣電視劇在日本上映當時,首相福田康夫內閣的滿意度二六.八%,比該劇瞬間收視率紀錄三一.二%還低。

對習慣台灣電視劇節奏的觀眾來說,這齣戲的節奏之快不可思議:第一集在長野鄉下小學當老師朝倉啟太(木村拓哉)因父兄意外墜機,被推上代父親征之路,接收老爸老哥的政治地盤。對政治冷感、連小學生都敢欺負的「捲毛倉」第一集中最令人意外的表現是他為了十六年前他父親一樁收賄疑雲(最後處以不起訴),竟以無法否認為由而向民眾道歉(陳幸妤、陳致中有可能會這樣做嗎?)。正預料這麼「有梗」的情節應該延續個兩三集,不料第一集結束時,捲毛倉戲劇性地以一百多票差距當選議員,變成朝倉議員。

第二集節奏也如迅雷驟雨,只見這個政治菜鳥還在永田町(日本國會)中摸瞎,為他歡呼的十之八九是愛他的帥俊和新鮮感的女選民,被愛湊熱鬧的媒體封為「國會王子」。然因政局的變化詭譎首相下台,出現三個月的臨時內閣,花瓶相十足的他又被拱出來參選首相,以確保執政黨優勢。然而,他以「用小五學生都聽得懂的程度說明政策」勝選了,變成朝倉黨主席。從走進權力邊緣圈一夕之間走到權力中心,此劇藉著緊湊的節奏和變化,使觀眾感同身受主人翁同步的心理衝擊!

第三集,朝倉黨主席順利成為朝倉首相,除超豪華的官邸和排場,他並未如一般傳奇愛瞎掰的那樣變得「英明」和「神斷」,捲毛倉還是一個對政策辯論聽得霧煞煞,對官場規則一概不懂的生手;人事決定權和政策方向也果如預料把持在大老手上。但是朝倉很誠實,並未迷失自我(像曾經當過官僚的美山就很迷失),堅持「看不懂的公文我不能簽字」。有如競選時他只對午餐便當是一千日圓或六百日圓發表意見、把為野貓陳情的阿伯看得比黨政大老的會面餐敘還重要;新總理對28個漁民無魚可捕的「小事」情有獨鍾。

為了國家的水壩工程是否造成生態改變、水母增生、影響漁業,朝倉埋首於大批資料(其實是官僚的一種刁難方式)。前來說教的前大臣認為「國家認錯」是影響後患無窮的大事,35人的小漁村中 28名漁民被迫轉業、生計無著是小事;偏偏朝倉不這樣認為,他說他的競選承諾就是「站在和小老百姓相同的立場」,他不能「當選前向選民低頭拜託,當選後就變得高高在上」--這一瞬間,我覺得朝倉真是魅力四射,好令人擊掌浩歎啊!

「捲毛倉」的邏輯單純到不可思議,卻難得到人間少有。

最後「國家」為了這28名漁夫公開道歉,並做出上億賠償的判決。

回想台北縣新莊的樂生事件,只要其中有一位高官--不論歷任台北縣長、文建會主委、或總統或黨主席—只要有個人有朝倉這樣的胸懷和原則,何以變得如此棘手?何以使民怨源源無盡、浪費七十幾億公帑仍不得善終?正是因為一百多名飽受漢生病和汙名化所折磨的老人們不受尊重,被「大人」們口口聲聲以國家建設給糟蹋。多少學生親眼見到權勢的不可撼動,因而瞭解到他們遲早要走進的社會是怎樣一個共犯結構。當然,這一切對念茲在茲都是「人民」、「台灣郎」的大官們不算甚麼大事—如不關官員們的升官進爵之路,甚麼又是真正重要之事?

戲劇的本質是虛構,這卻道出了人們長久以來「欲求不滿」癥結所在。恰恰因為「不可能」所以需要「改變」;堂堂精英官僚、大學教授無法改變的,一個小學老師或許可以改變,CHANGE這字眼如此令人玩味。

另這齣戲所涉一大半人物是永田町的中老年人,也讓許多硬底子老演員在一片偶像當道的電視劇世界裡,終於有點像樣的角色可挑戰。像聽完朝倉辯解和看到滿室資料的前大臣,陡然想起自己是年輕市議員時代的拼勁,狠戾之氣盡掃,露出和顏,判若兩人。還有提滿手資料走進首相辦公室的水母老教授,劈頭第一句:「終於有人肯好好聽我說話了」。--世上非無儻議,關鍵在人聽不聽入耳而已。

台灣政論節目雖多,但多圍繞權勢布局而論(並以臆測補充證據之匱缺),等於助長政治考量優先一切的氣燄,對政策的透明化和協助解釋毫無貢獻。平心而論,這些「精英」們何曾把立場下放,以黎民之憂患為憂患?一個個只想擠進權力的分配圈罷了。

台灣政治會CHANGE嗎?對不起,其實我也只是一個對政治極度冷感、只愛看戲的小老百姓而已。

相關參考:
【CHANGE】相關資料
日劇CHANGE 改變日本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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